20140809 張懸「無歌單」演唱會台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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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 http://www.wownews.tw/gallery.php?sn=p53e767dc301b1&pic=1 |
在 TICC 看過這麼多場表演，第一次看到滿場三千多位觀眾之前，只有一位歌手和三把吉他。
張懸一如往常的喜歡破壞、解構自己。這樣名符其實的單人演出，也只有她有這種勇氣吧。
回想千禧年開始聽她的歌，女巫店台下幾隻小貓；爾後，她的口碑漸漸打開，04~07年，我也在當時越來越熱的 Live House，瘋狂穿梭，認識了一群愛聽硬地、並讓硬地精神真實走入也改變了生活的朋友們。
張懸說，就當今天是放大 15 倍的女巫店，但老實說，沒有酒和胸罩椅子的地方，如此冰冷，怎會是冷中帶熱、養她長大的女巫店！
無歌單，歌手收取來自聽眾的心情，同時保留自我的選擇，張懸希望能唱一些商演場無法唱的歌曲，小眾的、陪人走一段的音樂。而我在第二首昇哥的「路口」就熱淚盈眶，在這個昇哥每年跨年的地方，回憶一段一段，隨著她所唱那些熟悉的歌，龐雜交錯著。
照例好歌之外，張懸說了很多話。我喜歡聽她說話，因為她的話往往曲折延展，可以展開一大片思考，跟著她一起旅行，走過平常自己忽略的內心風景。
張懸進入 Sony 之後，看她演出的機會少了，因為搶票是困難的。還記得當年她做了這個決定，在朋友圈裡，有不少討論，彼時批踢踢的張懸版，還保存不少質疑與回答。而每一個選擇，總是獲得又失去些什麼，成長的殘酷她和我們都清楚。那是一個階段的轉變與告別，我們這群朋友也走上各自人生之路。
幾年沒有黏膩地關注她，如今她的表演更加成熟。左手成串的飾物消失，情緒是被消化過的平穩的氣場。不變的是，拿起也就放下的漢子性格，拒絕任何人給她的框架與期待，保有自主。唱「外婆橋」之前，她說起外公外婆從小對她的教育，教會她「善良≠軟弱、無助」，老人們的敦厚樸實，留給她無盡思念；而這些特質，默默傳承，在她身上散發出來。
說到省籍與二岸，當然也談到這一年來國旗事件對她的影響。她說，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簡單，但情緒卻很複雜。往往人們習慣去定義、區分，貼上標籤，然後開始以此為評斷、為預設，於是溝通變成妥協，卻不是真正地傾聽、相互理解。 就像某位長輩常說「有溝沒有通」。
整個社會憤怒而疲憊，潛藏在人心之後最多的是「恐懼」，一方總是急於去回應另一方的言語，卻看不見彼此各自經驗的不同與可貴。（所以她正慎重地考慮是否關掉FB粉絲頁）
當然，張懸是一位很有社會責任的歌手（笑）所以她繼續談孟山都，談消費者的力量（我想起 Anna Lappe 所說「每一次你花的錢，都在為你想要的世界投票」），也談消費者「自覺被綁架」的重要。
想起當年聽歌的朋友們，也想起身邊很多喜歡張懸的朋友們，都算是社會行動者。所以也想告訴張懸，很多妳所關心的議題，妳的聽眾們正在努力，有點用力的那種。
也是在現場才知道，焦爸終於在女兒出道十多年來，第一次來到現場聽歌，而這是一場長期閉關前的告別。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累。不只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國旗事件，還有台灣社會二、三年下來大大小小「官逼民反」的社會事件，對於充滿愛與感受性的任何人，都不容易。
她要沈潛一段時間，繼續破壞自己，也從一無所有中再生出新的語言與創作。
回歸到自己身上，離開瘋狂于 Live House 的階段，離開學校，我也展開追尋自我的過程。幸運地，麵包與理想對我沒有太多扞格，我在 NGO 工作，同時在不同的組織當義工，而在不同的團體裡，總是有不同時期的自己，做事的、情感的層面，曾經莽撞、離開、獲得與失去，我珍惜所有人事物的經過，會懊悔、眷戀，慢慢也收拾、消化得越來越好。總是會遇到一些人給你力量與激勵，也會有難纏的瓶頸，任何誠實的人生都是這樣吧。
張懸說 Neil Young 總是能用簡單的歌詞與表演，傳達出非常豐富的訊息，對她是重要的典範。她唱揚老伯的 "Lotta Love"：
It's gonna take a lotta love
To change the way things are.
It's gonna take a lotta love
Or we won't get too far.
需要很多愛，這個世界才能被改變。
雖然張懸最後被聽眾硬凹，唱了「關於我愛你」，在哽咽、不斷重複著刷不好的吉他聲中，結束了演唱會。
雖然我生氣於群眾的殘忍，在她表明了這首歌對團員深深的思念與傷感，依舊要求著她。但我也明白，做了決定，她就會承受任何好壞，一如她也希望台前的每一個人，都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負起責任、也被尊重，並強悍地護衛著自己的夢想。
張懸說，閉關是一個暫別，走入生活，你我仍會在生活中相遇，記得見面要相視而笑。
也祝福她離開 Sony 之後的歸零。
「不要希望這是一個好時代，而是『這是一個我們共同打造出來的好時代』」。
喜歡
作詞：張懸
作曲：張懸
片段中 有些散落 有些深刻的錯
還不懂 這一秒鐘 怎麼舉動 怎麼好好地和誰牽手
那寂寞 有些許不同 我挑著留下沒說
那生活 還過分激動 沒什麼我已經以為能夠把握
而我 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有時候只願意聽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 我最喜歡你
片段中 有些散落 有些深刻的錯
就快懂 這一秒鐘 怎麼舉動 怎麼好好和你過
那寂寞 有些許不同 我挑著留下沒說
那生活 還過分激動 沒什麼我已經以為能夠把握
你知道 你曾經讓人被愛並且經過 畢竟是有著怯怯但能 給的沉默
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樂裡 我最喜歡你
而我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有時候只願意聽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 我最喜歡你
而我不再覺得 而我不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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