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後。親愛的,收信快樂。

第一次看戲是2001年冬,仍舊是不習慣台北冬天的高雄孩子。但那一個晚上的激情與激動,每每聽著OST,舞台現場的情緒,如絲如縷。

12年了,回頭看過去的文字,演員與我都是不同的了。對比舞台上的四十年人生,我只走過 1/4,卻更加明瞭那些獨自吐著文字、熱情洋溢的時刻;以及不願回信的靜默。有些記憶,刻意遺忘,於是情節逐漸支離,終至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無比。

過去的停留在當下,永遠回不去了——你無法在眼前的人事物,期待或追尋過去的表現,即便他們引誘出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刻意遺忘的過程中,自己也明白,是在歲月中尋找讓自己真正釋懷的解釋,解開心結的真正放下。

而慶幸的,有人陪我進入生活的日常,在瑣碎之中,我們矻磨著過往的渣礪,一個又一個夜晚,時而往前、時而後退,逐漸讓傷口癒合,不再撕裂、不再藏膿。

6/19 晚上所看的演出,感覺演員們相比於第一次,不同的演出方式。同樣的台詞,不同的語氣與情感展現,堆疊起來,依舊是讓人在淚水中,回看自己情感的過程。

期待下一個十年的演出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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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04-08-05 21:44


三年前的舊文,時間真快,以為人事物依舊是那麼熟悉的樣子有些感動過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如同那時的熱情,那時的自己,還有那樣的文字風格……

兩位演員,萬芳和夏靖亭,一位曾是很紅的歌手,她的歌是記憶中的背景音樂,近來時常轉戰劇場,是個很有想法的勇敢的女生;另一位曾是有名的電視演員,經歷鋃鐺入獄後的低潮,再次回到了舞台戲裡,也有著他們的人生吧。


[時間] Sun Dec 30 00:10:10 2001


朋友,而今回答著關於永恆的問題,我想,我是樂觀的也許,我們能如同今晚的舞台劇一般,一輩子「收信快樂」,在分離之後。


「瘦皮猴!」「愛哭芬」

小時候撞倒一次捧著作業簿的她,他送給她一支只削過一次的鉛筆。「上課不能傳紙條上課不能傳紙條。上課不能傳紙條...」一段傳紙條的小小開頭,傳出了一輩子的,情。

後來淑芬去了美國,正國繼續留在台灣。他們長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其間的經歷,女的進了修道院學校,退學,上床,拿孩子,進入藝術學校;男的經過青春叛逆的起伏,建中,打架,重考,台大,父親中風,師大公費,當兵...只能以破碎的片語,表達一小段過程,而這橫越四十多年的感動,太難形容。

之後,芬經歷了婚姻,個展,孩子,甜蜜,墜落,酗酒,精神病院;國談了異國戀曲,家庭革命,失敗,律師,結婚,孩子,政治生涯...


其間,他們曾在信裡爭執著,她亦懷疑過他們通信的理由,她覺得,寫信給她,只是國現在的自己與過去的自己的一份微弱的聯繫她退了他的信,他繼續寫,三十二封,原封不動


歷經波折,成長的層次明顯的開展著,或者說,無情的展示著。「終於瞭解,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女主角痛苦的對著上天嘶吼、呼喊著,當她失去了兩個女兒,掙扎於酒精和精神病院之間...


「我會在做愛之後掉淚,哭的比你還慘,是因為我有了『懂』的感覺...」由熟悉的距離,到靜靜的擁抱整夜,兩天的激情,四十過後的純真...。

舞台劇的片段,飛快的自腦海裡湧出,情緒紊亂而來不及整理。兩張椅子,圓與方的燈光,兩個人,九十分鐘台詞,開頭與結尾,一張從天而降的信,最後的相視...念信時芬生動的表情,說著話的肢體;國含蓄的面容,兩手撐著椅子的快樂興奮只有話語飄在悶悶的小劇場裡,心和臉一般烘熱。幾次全然的漆黑,安靜,無語鋪陳著氣氛。

兩個最普通的人物,兩段最平凡的人生,就這樣一言一語,交織出愛與恨,懷疑與脆弱「你是唯一對我說真話的人。」在信裡,他們傾吐著無奈面具下的真心。「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見了你,就話不多也許,在信裡我說話不會被打斷吧!」

喜歡書寫的感覺,因為,可以霸道地陳述自己,一意孤行雖說書寫或許是美麗誤會的開端,我寧願在其中沈淪

芬走了,留給他一個紙箱,在十二朵白玫瑰的思念期滿之後,他終於打開了它。
他一輩子栽植在她那兒的花草,所有的信,包括之後他寄給她的那三十二封信,和那枝只削過一次的鉛筆讓祝福與關心繼續,他提筆寫了一封信。「親愛的,收信快樂...


看這齣戲,是一種感動;讀節目單,是另外一層。班底有許多原先台北故事劇場屏風等劇團的工作人員。看著每個工作人員參與過的舞台劇,那一齣齣劇名,閃過眼前,牽動了更多心緒他們有失業的,有辭職參加的,有一通電話成為編劇和導演,有叫了就來的。


過了一個心情極端飽漲的夜晚。冰館的草莓冰,擺在櫃臺牆角邊的「很愛很愛你」;中正紀念堂的廣場上,回宿舍的路上,殘缺不全的歌詞,引吭高歌著


月亮今晚不孤單,有幾顆星星在陪她。


萬芳,我們不應該再通信了,收於「收信快樂OST」,2001。


我們不應該通信了
 
作詞:單承矩

我們不應該再通信了 這是個虛偽的過程
我們真的關心彼此嗎 我們真的在乎彼此嗎
不斷的通信 讓我們兩個好像互相熟悉
但 我 常常連你長的什麼樣子 都想不起來
其實我們兩個並不熟
為什麼 我們可以通信這麼久

原因很簡單 我們都很寂寞
你的寂寞 來自於你過的生活 根本不是你自己
你在過 別人期望你應該成為的樣子
在走廊上奔跑 無拘無束的你
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我幫你聯繫了一條脆弱的線
在真實的你和現在的你之間
你和我的對話 有如你和你自己的對話
這是你的孤單 而我的孤單
則是我以為我自己很真
身上 像是長了千萬根刺
誰靠近 一不小心 就會被刺痛
誰還敢靠近

只有遠在地球 另一端的你不怕刺
誰把無奈找到 就可以再通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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